酒可仙

人生在世,爱磕啥磕啥

《想你,像你》番外3.0《他们的十三年·魏琬篇》

  • 真的没有存稿了,最近也很忙,可能要成周更了。

    《愿载鸳谱》篇幅稍短,存稿完结,稳定更新,可能加更。

  • 感觉番外没有一篇是糖,全是刀,应该改名他们各自痛苦的十三年。

  • 为人粗心,基本瞟一眼差不多就打完,经常错字。错字修改需要上电脑,手机修改会压缩行距,看文不舒服,所以大部分会在下次更新的时候修改,可以捉虫,不要催我改。

  • 不喜勿喷。


也算是本篇两人十三年里唯一一次相见。

《他们的十三年·魏琬篇》

    外面的年岁不好,是大旱的日子,别的人或许不愿背井离乡,他们对这地却是没多少留恋可言的,不过是一个安安稳稳可以过几日日子的地方,这里不安稳了就换另一个安稳的地方。

    温宁穿着粗布麻衣带着斗篷在外面驾车,外头日头毒辣,车夫穿成这样倒也不会引来多少人怀疑。他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了看马车里头放的木箱。

    他爹亲道:“大玉,想喝水便喝吧,人总是要喝水的。”

    他摇摇头,趴在靠着车壁坐的爹亲身上,爹亲的身体刚刚好一点就碰上这样的灾祸,天下之大就没有他家容身的地方吗?

  “不渴,我们留着,等到了有水的地方我们再多喝。”

    他爹却突然没有再回话,定定地看着窗外,整个人呆立,手握紧成拳头,竟在轻微发抖,像是在极力忍受痛苦,莫大的痛苦。

    这样的情况他见过,而且见过很多,很多很多,只是这一次人没有叫出声来。

    在他的记忆里经常被这样的爹亲吓到,小时候这个人昏睡的多,经常在梦里嘶叫,这种撕心裂肺、惊恐异常或者是肝肠寸断的声音经常会吓到他,而惨叫的内容什么都有。

    “江澄,我错了,我错了,我活该万鬼反噬、化作齑粉!”

    “师姐!”“师姐!”“师姐,我对不起你,是我累死的你,你来报仇吧,你捅我一刀都好,别走啊师姐,别不要我。”

    “江叔叔!”

    “蓝湛!”

   “蓝湛,别怨我,别怨我,蓝湛。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从未想过要主动迈到这路上来,你不要厌弃我。”

   “小玉,小玉,让爹抱抱,让爹爹抱抱好不好。”

     江澄、师姐、蓝湛、小玉。

     江澄不知道是谁,师姐就是师姐,蓝湛却是心上人,那会不会是他的父亲,他没敢问过,因为只要一梦到这人,他的父亲总会喊的格外凄惨。

    小玉是他的弟弟,他夭折的弟弟。

    刚开始他还很小,有时候害怕会跟着一起哭出来,温叔就会走过来抱住他,把他搂在怀里:“别怕,大玉,大玉你的爹亲以前很苦,苦到他几近绝望、活不下去,你不能怕他,你要还因此看轻他他怎么活下去。”

    他没有,他怎会看轻,这是他的血亲,他会止住哭声,推开温叔,大步跑过去、抱住这人,或是摇醒他,他要成为这人最后的依仗。

    所以那时候他真的很想长大,快快长大,长大到这人所能依靠。

    而且那时候爹亲的身体真的不好,不好到整日卧床、少见清醒,不好到他觉得温叔是在与老天爷争命,所以他一定要快快长大,起码要快过这人生命流逝的速度。

    他尽力去讨好那个游医,想学更多的本事。

    虽然在后来这人的命还是挣了回来,一天天见好,但之前那种每天都害怕睡醒什么躺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的滋味很难受,他怕到不敢深眠。温叔发现了这一点,就会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哄他睡:“大玉别怕,温叔在,温叔不睡,你爹亲要是有事温叔就叫你,你快些睡。”可他怎么都不敢睡。

    突然,他被爹亲的惊颤激了个机灵,从之前的回忆里脱身,他赶紧抬头,看见自己的爹亲扭回了头,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干涩眼眶里流出来的那点点稀薄的眼泪,又靠了回去,力竭地闭眼。

    他赶紧握住这人的手——陡然出了一手冷汗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爹亲,怎么了?”

    他的爹亲无力地抬眸看他,指了指那放着纱帘的狭小车窗,却是满眼温柔,似乎刚才沉浸在回忆的痛苦里的那一刻根本不存在,他道:“你去看看,那有个带着抹额的君子是你父亲。”

    带抹额的君子?这是什么形容?可他还是去看了,他没有见过父亲,他好奇,但他对于这人没有丝毫的好感,如今他一眼看到更是连仅有的被他爹亲粉饰的期待都消磨了,没有了,化作粉尘了。

    有匪君子,温润如玉。

    皎皎君子,景行含光。

    那人站在蓝家开的赈灾的粥铺附近守着,长身玉立,对待灾民也好。

    屁!就算这人是这样的出众,在人群中这样独特,再怎么是君子也不过是一个抛弃家人的混蛋,披着好看皮囊的禽兽,这人越是好他越是恨,恨的要死。

    爹亲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咳了咳,把他拉进怀里,摸着他的头:“没有,不要误会他,他是个好人,风光霁月。”

    他看见爹亲眼里那桃花盛开一样的水色,像是初恋的少女的柔软,可是:“那爹亲为什么要发抖?为什么要逃避?”

    爹亲无奈地说:“我不过是个被世人所厌弃的人,能活下来是老天给我的最后一点面子,或许也是让我在旧事里折磨的惩罚,我不想奢侈他,大玉我想看你成年就好。”

    究竟是怎样的心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要失去这人的恐怖,他更用力地抱紧了这人:“爹亲,不行,你还要活久一点,活到我娶妻生子,活到儿孙满堂。”

    他的爹亲却没有再说话,这时候温叔探进头来,对他也是对爹亲道:“公子,你这几日吃的都是饼,他们既然施粥不如让魏琬去端一碗来?”

   “知他在这还不走?”爹亲问。

    温叔解释:“来要粥的灾民太多,堵了路。”

    爹亲这才点头,拍拍他:“大玉。”

    他知道,他去,爹亲这样的身子还连着吃又干又苦的杂粮饼,确实不好。热粥好,即使他再怎么恨那个父亲,他也要去要粥,于是他点点头出了马车,去排队。

    排到他的时候,之前那桶粥发完了,又端上来一桶新粥。

    这时候他看见他的父亲突然抓了随手抓出一把细沙洒进粥里。这沙子洒进白粥瞬间污了这一锅,这一锅带着沙子的白粥也随之打进了他的碗里。

    爹亲,你看啊,这是个怎样坏的人。

    他把这碗粥就往这人身上泼,泼完哗啦就哭了出来:“你要害死我爹吗?”但是他害怕被爹亲知道,他及时止住了声音,小声地抽泣,拿着碗就扭头,一言不发就准备走。

    布粥的蓝家人叫住他:“小公子,你误会了,若是没有这把沙子,那些家里有吃食的人也会来蹭,含光君也是好意,这沙子也是我们准备的,洗的干干净净,你爹?”

    可他依然倔强道:“死不了,不用你们管。”不停步子。

    这时他突然被人扯了扯衣袖,那个爹亲喜欢的人,那个心上人,意中人,忍着满身的粥渍,端给了他一碗没有黄沙的白粥:“你端去给你父亲吧,我不怪你。”

    他愣愣地接过,是啊,是个好人,可是他依然不会原谅这个人。他没说谢谢,转身就走,不管身后的流言蜚语。

     那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大约是没见过他这样的人,但是那又怎样?他还是恨他,好就是懦弱吧?就不敢与他爹亲在一起。

    上了马车给了热粥,温叔就驾起了车,说什么走不了都是在扯蛋吧?或许只是让爹亲隔着帘子看看父亲,或许是想让自己去端碗热粥,可是再怎么样,他都恨死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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